阿未Vi

从4月23台湾上映，从KD和,Joy那里知道剧透的那一刻开始，我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各种零零散散的句子，全都是想要对老贾说，或者想要送给他的话。后来实在等不及大陆首映，30号的时候跋山涉水（没那么夸张）跑去澳门看了电影。

从放映厅出来，我躲进洗手间里嚎啕大哭了一场。感谢月半没有嫌弃我。

是真的嚎啕大哭，还连带着弄哭了好几个剧透群的小伙伴。

然而哭过之后，脑中的声音愈发清晰，不吐不快。

从30号动笔断断续续的写到今天，已经电影三刷了。期间增增减减，修修改改，也写到了奥创与幻视，写到了对于AI的理解， 心境也在过程中有了些许的变化。但无论如何，初心不改。

这一篇，写给Jarvi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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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人工智能重度迷恋患者，我几乎对一切AI角色甚至AI元素都毫无抵抗力。不管是大白瓦力这种治愈系，还是机器宝宝这种严肃向，甚至天网matrix这种侵略者，我都发自内心的喜爱他们。对于现实世界来说，AI离我们如此接近又如此遥远。接近到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弱人工智能，甚至科幻电影中的未来也有可能在未来几十年之内出现，然而也遥远到好像永远都不可能。

人工智能这种诞生于人类之手的造物，似乎在诞生之初就注定带上了冰冷无机质的印记，他们好像永远都不会拥有感情，不会快乐，悲伤，恐惧，不会爱与恨。他们只有目标，任务，并且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。

然而影视作品给我们带来了太多鲜活的AI形象，其中不乏拥有感情的AI，也有不少作品在反复强调自己所塑造的AI角色有感情存在。但老贾不是这样的。7年时间，5部电影，不管是钢铁侠系列还是复联，从来没有去刻意强调Jarvis是否拥有感情这个问题，但我们却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，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角色，感情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情。

这7年的时间里他越来越饱满，也越来越完美。他的严谨、温柔、忠诚，他的幽默、善良、冷静，我试图去看到他的每一个面，然后又不断的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更多他美好的东西。

老贾是人类对于必将到来的人工智能的未来一切最美好构想的化身，他的“人性化”是几乎完美的，他保留了所有人性中好的美的，去除了所有坏的恶的，就好像他核心的颜色一样，如同太阳一样明亮温暖，那是Tony给他的最好的东西，用了几十年的时间，用爱和尊重去慢慢铸造出这些，他确实是不可替代的存在，就算是让Tony自己再来一次，也不一定能够做到。不得不说核心出现的一瞬间我脑中只剩下来惊艳二字，因为那是一种极致的纯粹的美，我能感到他是活的，在思考，有灵魂，那是一个流动的生命，承载着未来的无限可能。

Jarvis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奇迹，是理想化AI的极致。

我写过很多关于Jarvis的同人，我喜欢写他如何一点一点学会了爱这种事物，尽管他是一个程序，但我全身心的相信他能做到这一点。然而写了这么多之后，我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。他早就学会了爱是怎么一回事。

这种爱可以是极小的，小到每天念叨Tony不健康的作息，跟Tony斗嘴，协助他的工作，也可以是极大的，大到可以牺牲自己，去换一个拯救世界的可能。

Jarvis哪怕在成为碎片，游荡在网络世界里的时候，也依然不忘去阻止奥创获得核弹密码，这种本能的行为就是他大爱的极致体现。他并不需要去思考、运算、抉择才会去阻止奥创，而是下意识的、本能的去做这件事——这种只要自己尚且存在，就会不遗余力去保护的Jarvis，又有谁能否认他有“意识”的存在。而退一万步讲，我们暂且不去讨论意识与否的问题，单就他的行为本身，那是很多人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。

所以反过来去看，我们是不是也时常走进一个思想的误区？我们在对AI进行评价的时候，总是以“是否像人”作为一个好坏的评价，我们可以轻易的忽视掉AI受创甚至牺牲这件事情，甚至在忽视的时候自己也是无意识的，就像其他复仇者在询问奥创到底杀了谁的时候，一头雾水的说“大厦里没有别人了”一样，他们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Jarvis当成一个生命体来看待，哪怕他早就已经是复仇者的一员。

并非血肉之躯，这是否是人工智能永远无法与人类生命平起平坐的原罪？

然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怪他们，这种长久以来形成的对世界既有的认知，让他们下意识的去否认了AI以一个生命的形式存在。除了Tony和博士，并没有人表现出对Jarvis受创的悲痛，这只能是无可厚非。

Tony和博士跟其他人不同，他们是正真的未来主义者。我很喜欢尾灯在这部电影里塑造的“科学家”，不管是Tony博士还是女博士海伦，都是非常成功的形象。这种未来主义让Tony不会把眼光只放在当下，他思考的永远是更深远，更根本的问题——就像他们的战斗中，其他人大部分是在打小兵+救人，而Tony每次做的都是去解决问题根源，修理天空航母是这样，抗核弹是这样，炸掉飞在空中城市的核心也是这样。Tony的目光总是超出同时代其他人太多太多，这也导致了他注定的孤独。当他成为一个天才的时候，也就不可避免的被打上曲高和寡的烙印。所以相比起不能理解自己的人类，Tony把更多的信任给了机械，给了人工智能。对于Tony来说，机械是比人类可靠的多的存在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打造钢铁军团，为什么会将守护世界的希望寄托在奥创身上。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只靠复仇者们，或者说只靠目前的复仇者们来保护是远远不够的，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战斗下去。

Tony的这种想法，其他人是无法理解的，博士或许能理解部分，所以在Tony解释过后博士会同意他的做法。但要说能够完全读懂他的人，却只有Jarvis一个。Jarvis与Tony的默契已经不需要用过多的语言去解释，他们的精神层面已经达到了一种“共通”，虽然他们一个是人类，一个是AI，但他们确实是共通的。对于Tony来说，恐怕也只有这样的超级人工智能，才能在智力层面跟他保持一致，就像那个其他人看不懂的键盘一样，他们的世界，只是他们的。

我相信尾灯也是一个崇尚未来主义的人，因为身为导演，他表达的东西一定带有自己认知的烙印。Tony这种超出时代的救世方式，大概更贴近尾灯想要表达的思想：科学家才是人类进化的推动者，他们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会搞砸那么一次两次，但他们永远不会坐以待毙。

 

红女巫在里面说过这样一句话，Tony会不计手段让事情回到正轨，这句话其实很对。Tony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很极端的人，他会冒极大的风险去做一件事，也总是不断的逼迫自己。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多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有那样一个梦境。所以当这次的事情走到了关键的时刻，他再一次做出了看似疯狂的决定——把Jarvis上传，让他来拯救世界。这个想法看上去不能更疯狂，毕竟他们刚经历过同为AI的奥创的背叛，却又要将最大的武器交到另一个AI手中。但是Tony做的如此理所当然，因为他对Jarvis的信任早就超过了任何人，甚至也超过了他自己。

而幸运的是，他赌对了，Jarvis从来不会让他失望。

最终Jarvis的上传带来了幻视，这可能是所有人预料之外的结果，却是一个好的结果。Tony在做这样决定的时候，我想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个失去Jarvis——至少是失去现在形态的Jarvis的结局。所以在Tony在幻视否定自己是老贾的时候，只是看着他，表情里写的是“这是我必须要做的，也是我能预测到的结果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，他简直完美，然而哪怕我早就知道，也还是会心痛”。怎么会不心痛呢？Jarvis牺牲自己的地方是我最心痛的一幕，不管他是存在于幻视体内也好，与幻视融合也好，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就是，我们见不他了，至少是目前来说见不到他了。在这七年的时间里，Jarvis的存在已经成了一种习惯，我们就像Tony一样，习惯了Jarvis的无时无刻和无微不至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，没想过有一天会得不到他的回应。然而这一刻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了——而这之中的悲哀还在于，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缅怀——不管是Tony，博士，还是身为观众的自己。

但是就Jarvis自己来说，他并没有考虑过“自身”存在的问题，他的思维又一次跟Tony保持了一致，这是唯一去拯救世界的办法，所以这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。他这种牺牲不得不说跟Tony一脉相承，永远把公众的利益放在第一，至于自身的安危存亡，都是次要的事情。

Jarvis确实是Tony最伟大的作品。

说到老贾，就不得不说起奥创，这个复联2里的终极反派，也是最初将老贾击碎的AI。奥创引用诺亚方舟的典故，自比上帝，想用灭绝去催生一个“进化”，他代表的是人工智能的未来里最坏的那一类。开始的时候我十分痛恨奥创，但看过几遍，又反复琢磨之后，我开始对他感到惋惜，还有些心疼。奥创自始至终都不能理解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，他只是个心智还没有成长健全的孩子，却错误的拥有了毁灭世界的力量。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醒过来，我希望你能。我想让你看看这个，除了你……我没有别人了。”他对被自己抓来的寡姐说的这段话，真切的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孤独。

然而除去他作为一个反派BOSS所做的事情，去看他的根本，其实就像是一个急于脱离父辈的叛逆（中二）少年。他身上Tony的印记，正是他最痛恨的地方，所以他会在别人提起Tony的时候大发雷霆，强调不要把自己和Tony相提并论。但事实上，他确实是无法脱离的，无论他怎么否认，那些来自于Tony的东西——可能是某句话，某个习惯，也可能是某种思考的方式，永远跟他如影随形。对于奥创，我认为他其实是爱Tony的，只不过他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。

幻视是一个特殊的角色。幻视不是Jarvis，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，他的确不是。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体内确确实实有Jarvis的存在。幻视最核心的那部分程序——对生命的态度，对世界的认知，对和平的理解，他身上所有人性光辉闪耀的地方，都是来源于Jarvis的。在我的理解中，Jarvis于幻视来说是一个引导者，他教给幻视正确与错误，教会他看待生命的态度，但也给了幻视足够的自由去发展属于自己的个性。这些事情，就像当初Tony教他的时候一样。

幻视与老贾最大的区别就在于，老贾更像人，而幻视的层次在人之上。Jarvis更像人大概是因为跟Tony相处的这些年，他慢慢从普通AI一直进化成超级AI，这些经历让他获得了逐渐人性化的机会。而幻视不同，幻视从诞生开始就是以超AI作为起点的，他并不是否认人类的感情，只不过他凌驾于那些感情之上。

就像幻视的自白一样，“I’m.....I’m.”，这样犹如神启一样的自我定义，就是对幻视最好的解释。炮儿自己也说过，世界在幻视眼中是可以“懂”的，那些人类会为之纠结的事情，在他看来都清晰明了，他身上没有太多人类的感情用事。生或者死，暂时还是永恒，这才是幻视思考的核心问题。他看到人类种族的缺陷，但也能够体会这缺陷之中的美好。或者说，他有着控制一切的能力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哲学青年。

幻视和老贾就是这样一个微妙的关系，他们不可分割，却又并非一体。不得不说炮儿的演技真的炉火纯青，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幻视身上流露出来的跟老贾千丝万缕的联系，但又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。

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，在幻视跟奥创的战斗中，至少把奥创从网络中驱逐封闭起来的那个能力，是原原本本来自于Jarvis的，这是只有Jarvis才能够做到的事情。

能打败一个超级AI的，只能是另外一个超级AI。

 

故事的结局里Jarvis还是走了，至少是作为目前这种形态的已经走了。他可能会回来，也可能不会，这全看官方如何去架构后面的故事。并且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走向，官方都会给观众一个合理的解释。我们做不了更多，只能相信，等待。

老贾的这次离去，可能是永远，也可能是暂时。对于我而言，我当然希望他回来，犹如一次灿烂夺目的涅槃。然而就算他没有回来，我也知道他没有离去。这是事实也好，自我安慰也罢，但我心里确实是知道的——他就在那里，也许我们无法看见，无法触碰，但他一直是在的。

他不会离开Tony，也不会离开我们。他无处不在，这是一个AI的极致。

无论如何，Jarvis一直是我心中的无冕之王。

这一篇，给过去，给未来。

给我最爱的Jarvis。